九、 太极图的生成历史

天茂

　　随处可见、广泛流行的“太极图”，（如图11-5）。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图”，它是中国古老传统文化的一个象征。现在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具有非常悠久的历史图案，其奇特而简洁的特点，使得人们认为这个图里面包含有无穷的奥秘。因此，古今中外，科学宗教，在许多的领域内，从孔庙大成殿梁柱，到楼观台、三茅宫、白云观的标记物；从道士的道袍，到算命先生的卦摊；从中医、气功、武术及介绍中国传统文化的书刊封面、会徽会标，到南韩国旗图案、新加坡空军机徽、玻尔勋章族徽……等等，此图无不跃居其上。这种广为人知的太极图，其形状如同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鱼，因而被俗称为“阴阳鱼太极图”。


图11-5
半圆太极图

　　事实上，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太极图可分为“五行太极图”和“八卦太极图”两大类。

　　最早的太极图只是一个圆圈“○”。

　　后来，在宋代周敦颐的《太极图说》中才出现了一个比较复杂的“太极图”（见图11-6）。因为这个图中涉及到“五行”，故我们称其为“五行太极图”。虽然后来这个图几经变化，但都相差不大。


图11-6 五行太极图


　　直到明初，才在赵撝谦的《六书本义》中出现了一个类似“阴阳鱼”的图（见图11-7(a)），不过，它不叫太极图，而叫“天地自然河（之）图”43。但此图已经与“五行”脱离关系，而和“八卦”联系起来了。它与后来流行的太极图最大的不同就是鱼眼为水滴状而不是圆。后来，赵仲全在《道学正宗》上公布了一个“古太极图”，并且与“八卦”相配，形成一个与阴阳鱼太极图非常类似的“八卦太极图”（见图11-7(b)）。不过，此时的阴阳鱼眼仍为水滴状，还未成为后来的圆。随后，在来知德的《易经来注图解》中又出现了一种中心有圆圈却无鱼眼的太极图（见图11-7(c)），同时又公布了一个鱼眼已成圆形的标准的“八卦太极图”（见图11-7(d)）。到此为止，太极图在历史上的演变过程已告完成。
　　
　　
　　
　　
图11-7
较早古籍中的八卦太极图


　　根据上述资料，笔者重新绘制了太极图的标准样式。如图11-8(a)展示的就是“八卦太极图”的标准样式“螺旋太极图”，而图11-8(b)展示的则是“八卦太极图”的另一标准样式“圆旋太极图”。
　　
　　

                （a）螺旋太极图                  （b）圆旋太极图


                    图11-8  两种标准的八卦太极图

　　
　　
　　
　　但是，由于人们主要是考虑了作图方便的缘故，最后的太极图却发展成了由两条半圆首尾相接再配以两个鱼眼而成的样子（图11-5），这个图保留太极图神秘莫测、耐人玩味的特征，而又有着绘制方便、简洁明快的特点，所以就流行了起来。事实上，标准的太极曲线（即太极图中的“Ｓ”状曲线）应该是由两条阿基米德螺线而不是由两条半圆弧连接而成，所以，对于一般人来说，标准太极图（即螺旋太极图）很难绘制准确，故流传不广。

　　根据两种太极曲线的特性，以后我们将对“标准的”（图11-8(a)）、“次标准的”（图11-8(b)）和“流行的”（图11-5）太极图分别以“螺旋太极图”、“圆旋太极图”和“半圆太极图”称之。

　　根据上面提供的历史资料，按照各类“八卦太极图”出现的大致顺序，作者设想了一个标准太极图的生成过程，如图11-9所示：
　　
　　
　　
　　
图11-9
标准八卦太极图的生成过程

　　
　　
　　在图11-9中，(a)表示“道”或“一”或“混元一气”，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太极”，它是不分阴阳的，所以用一个圆球来表示，它的出现类似于本书中的“阶段一”。从(b)到(e) 的变化相当于“阶段二”，在这一阶段中出现了阴和阳的对立，出现了“一”、“二”、“三”三种状态，尤其是图(c)，三种状态表现得最为充分。此图来自于来知德“圆旋太极图”（图11-7(c)），只是阴阳区的旋转方向相反。其实，圆旋太极图也很有道理，它在历史上的地位并不次于螺旋太极图：许多论述传统文化书中就载有圆旋太极图与河图相配的图画（图11-10），在“陈式太极拳”老拳谱中，其中论述拳理理论时所使用到的太极图，也是这个圆旋太极图。图(e)则取自于赵仲全“古太极图”（图11-7(b)），也算是全部变化过程中一个过渡性的太极图。最后，形成了“阶段三”的标准太极图(f)。在上述一组图形的整个变化过程中，除(b)和(d)两图是为了使变化流畅而增加的过渡图形外，其余四幅图在历史上都曾经出现过。我们在想象这一组图形的变化时，可以设想所有的图正处于不断的旋转之中（此动画已在作者博客中展出），是很有趣味的。


图11-10 圆旋太极图与河图相配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