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语：从美国南卡教堂血案说到日本军国主义旭日旗

爱琴海

于时语：从美国南卡教堂血案说到日本军国主义旭日旗

于时语
2015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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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南卡罗来纳州白人青年迪伦·鲁夫，在黑人基督教堂内悍然枪杀九名黑人教徒，成为美国近来最严重的种族暴力事件。
这一血案再次暴露美国白人的种族主义积淀，也彰显南方种族主义的一个标志性象征──南北战争中南方军队的“战旗”（兼为后来南方邦联“国旗”上主要图案）。实证显示鲁夫不仅使用前南非和津巴布韦（原名罗得西亚）白人种族主义政权标志，还认同这面南方邦联旗帜。
血案发生后，南卡州印度裔共和党籍女州长哈利下令州议会大厦上的国旗和州旗同时降半旗悼念，但是对高悬于州议会前的南方邦联旗帜却一筹莫展，因为后者的任何变动，需要州议会投票决议。这一火上浇油的事实，不仅引起偏左的《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大量报道，连右翼《华尔街日报》也被迫卷入争论，成为美国内政热门议题，甚至引起沃尔玛连锁店禁售有关商品。
这面南方邦联旗帜，在民主党这边已是过街老鼠，在共和党方面却是烫手山芋。只有不再需要选票的罗姆尼明确呼吁拿下这面旗帜，当今总统候选人杰布·布什和克鲁兹（Ted Cruz）等大佬，却都吞吞吐吐，欲言还止。
这是因为在南方白人心目中，南方邦联旗帜“已经成为一个文化认同标志”（《华盛顿邮报》语），特别是对于低教育蓝领白人群体。后者正是共和党不敢冒犯的关键“票仓”，就像缅甸“民主领袖”翁山淑枝不肯在迫害穆斯林问题上开罪多数佛教徒一样。直到去年，南卡州白人中，还有73%支持这面旗帜。
大家都知道，内战时期坚持奴隶制的南方叛州主张白人至上，南方邦联旗帜是这一种族主义信念的象征，在这场战争中代表了失败的非正义一方。今天这面旗帜的拥护者，却强调它代表一种文化遗产（heritage），表现了南方各州白人的“骄傲”传统。
正如《纽约时报》的专题讨论披露，这一“文化遗产”论后面，是大批南部白人，对于一个半世纪前的南北战争失败依然耿耿于怀。他们并不认为南方各州是维持奴隶制度的罪魁，而坚称祖上是为了南方的“骄傲”传统作战。其中像枪手鲁夫那样的白人至上主义者，并不稀少。
在这些白人眼里，百多年来，尤其是民权运动以来，联邦政府一直在侵蚀南部的“州权”和自主。非白人族群不断上升的权益，包括奥巴马总统和“奥巴马医保”，都是他们的眼中钉。近年来的茶党运动和其他保守派白人“夺回我们的美国”抗议中，南方邦联旗帜常常占有醒目位置。
在一场战争中代表了非正义失败一方的这面“战旗”，有个突出的“难兄难弟”——日本军国主义的旭日旗。
从19世纪末起，日本陆军和海军分别采用了16道光芒的旭日旗作为正式军旗（陆军旗的旭日居中，海军旗旭日侧偏）。直到二战失败投降，这两面旭日旗代表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扩张侵略，以及对太平洋地区大批受害者的屠杀抢掠。
这一历史罪恶和失败战争的标志，如同美国南方奴隶制政权旗帜，近年来又在“文化遗产”的幌子下复活流行，而且与日本愈演愈烈的二战翻案运动密切关联。各类右翼组织打着旭日旗招摇过市，成为醒目的景色。他们与美国高举南方邦联旗帜的种族主义者有一个特出的共同点：尽管同是一场战争中的非正义一方，却坚持强烈的“受害者”心态。
英国广播公司电台6月中便以《德国和日本不一样的战争反思》为题，揭露日本社会回避发动侵略战争的罪责，却强调自身的战争伤害。值得警惕的是这种二战翻案思潮与日本重新武装汇流：日本陆上自卫队采纳了八道光芒的旭日旗变型，海上自卫队队旗却与法西斯军国主义时代的海军旗几乎全同。这面旭日旗，不仅飘扬在东海钓鱼岛海域，甚至还可能在美日强化军事合作的借口下，介入南中国海的争议。
因此看到北京在南中国海争议中的被动外交宣传。60多年前，从菲律宾、马来半岛到澳大利亚的众多民族，正是遭到这面旭日旗的残暴侵略。虽然二战的那一代已经大致凋零，但是日本的暴行，尤其是对英澳战俘的虐待杀戮，以及强迫白人妇女为慰安妇，都是白纸黑字。另外，韩国朝野对于旭日旗的刻骨仇恨，也是可资利用的外交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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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

作者在北美从事科研工作